編者按:朱憲民,男,1943年1月生于山東省濮城,祖籍河南范縣,1965年8月參加工作,1995年1月入黨,現任中國攝協第七屆副主席。2012年10月,朱憲民出席第四屆中國(濟南)國際攝影雙年展暨齊魯國際攝影周活動,記者在現場采訪了他。
攝影者要有清楚的思路 記者:中國(濟南)國際攝影雙年展給你留下了什么印象? 朱憲民:歡迎來到公海7108線路能舉辦中國(濟南)國際性攝影展,對于國內攝影教育、國際接軌和學校今后學生的培養、事業的發展,有著重要推動作用。現在全球國際化,區域性已經打破了,隨著網絡迅速發展的時代,科技讓我們不用走出去,也能和國際交流。然而現在只要是走出去、坐上車,到處都是影像,世界是影像時代。可能我們沒有更多的機會走出去,但是我們能請進來很多國家的精英,互相交流,對于探索世界上的影像趨勢,非常有幫助。 記者:你能就“攝影要回歸本體”談一談你的理解嗎? 朱憲民:“攝影要回歸本體”,首先這個本體很重要,去年我在西南大學進行學術交流時,就提到要回歸影像的本體。基本上攝像的都要這樣拍,都要有這種思路, 攝影的存在不外乎其具有的真實性,過去攝影沒發展的時候取而代之的是美術,而且是寫實美術。現在繪畫已經趕不上攝影了,因為攝影比畫畫真實生動。攝影本身就真實地記錄著社會的變革。攝影者要去研究攝影本身存在的價值,另外主還要研究圖片的市場走向,要有自己對圖片的價值觀。作為年輕人走向攝影的道路,一定要有清楚攝影的思想。新銳也好,抽象也好,萬事都離不開思想,我不反對你用什么表現出來,但是當你表現你的影像之后,你首先要明白你所要表達的意思,讓別人看懂你是什么意思。 記者:攝影的思想性體現在哪些方面? 朱憲民:在作品中你一定要清楚地灌輸你的思想,比如社會問題、人與人之間的冷漠等等。而且一定要拍得很到位,表現得很到位。能做到這樣你必須要有一個思想,藝術是通過你的作品教育人的,要有一種向往,一種反思,促進這個社會的文明,包括你拍一些不好的東西,用落后愚昧的東西來告誡人們,藝術內容是不會限制的,作品里表現的思想你一定要慎重考慮。今天的時代完全不僅僅拼你的技術,更重要的是拼你的思維、思想的。在自己今后的創作道路上,你一定要有自己獨到的思維、思想性。 記者:在你的攝影照片中,你是怎么把題材往深入表現的? 朱憲民:在大街上即將消失的東西是很容易看到的,有時候我們卻意識不到。70年代我到濟南來的時候,大街上穿牛仔褲的人很時髦,背后可能就是一個拉板車的,這種現象就會表現出一種時代的撞擊,過幾年就可能消失了。隨著城鄉差別和城市變革越來越大,現在已經沒有農民形象了,人家都很欣賞我拍的最后一批80年代的農民的形象,并不是說這個時代就沒有什么可拍的了,而是要求攝影師要有思想,去思考,要結合時代的信息去拍攝作品。
拍攝要有悟性 記者:攝影藝術創作需要遵循哪些原則? 朱憲民:攝影要追求不可復制性,可復制的是匠藝,不可重復的才是藝術。某種程度上說,藝術就是超越,而不是機械地臨摹。其實,你必須要思考這個問題,藝術不是學出來的,而是悟出來的。藝術家一定要堅持自己獨特的方式和道路,冷靜下來,在創作中找到一種思想的深度。 記者:都說“好照片是上天給予的”,你是怎么看待這個問題的呢? 朱憲民:攝影本身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,攝影不是你想要就有的,而是你偶遇的。 沒有人可以說我去找主題,攝影不是找的,它和其他藝術是不一樣的,或許美術是我想畫什么就會畫什么,電影想拍什么就寫什么劇本。可是攝影不是,攝影往往和其他藝術不一樣,我們很多攝影家往往都會缺乏思想。攝像不要迷信任何的權威,藝術家你必須有自己獨到的觀點,看完攝影展,你要有一種感覺。有些東西能不能再現,能不能重復,你得仔細琢磨。
好作品可遇而不可求
記者:現在很多的紀實攝影作品都是純紀實性的,你怎么看待這個問題呢? 朱憲民:紀實攝影有很多都屬于純紀實,尤其當今這個社會,同一個主題,拍得人太多太多了,這就需要你的紀實照片具有藝術的表現力,鏡頭感染力。紀實攝影不是單純的把它拍下來,它有一個巧合,“巧”就是藝術,在那一瞬間把它拍下來了,你所拍的紀實照片在特定年代里,必須有它獨特的表現力。它的構圖、光線往往都是為內容服務的,在拍攝的時候要講究構圖、光線、現場的氣氛的巧妙組合。 例如,詹姆斯·納切威的戰地攝影照片的巧合、光線、光影的組合,并沒有簡單的把當時的事件記錄下來,而是他的照片視覺沖擊力有種藝術的表現。再比如,平遙展上,寇德卡的蘇軍侵占捷克的首都布拉格的影像,鏡頭的沖擊力太震撼了。我的幾個法國朋友說,寇德卡到戰場去后,人們和攝影人對他的瘋狂非常崇拜,攝影師的威信都提高了。幾百多個人在拍,為什么人們這么崇拜他,就是因為他對人物一瞬間動態抓取的鏡頭感,他的藝術造詣,藝術修養,而我們的紀實攝影往往忽略了照片的藝術性問題。 記者:現在很多的紀實攝影很難在公共場合陳列,你對待這件事情有何看法? 朱憲民:紀實攝影很難在公共場合陳列主要是照片的懸掛性問題。你的照片能不能掛到博物館、店堂里,能不能陳列,博物館能不能收藏,照片的性質很重要,比如解海龍的照片,一個貧窮的山區姑娘,但是人們又會發現這么漂亮的小姑娘,卻生活在這種貧窮的環境中,就會給人們一種強烈的視覺的沖擊力。再例如,我去日本,在沖繩的很多大商場、購物場所里,我看到他們掛得都是60年代的黑白老照片,家長領著孩子逛商場,是對孩子的一種教育。
采編:張含冬 曹卓